第(1/3)页 朱雀大街上,澜香阁新悬的鎏金匾额映着暮春的暖阳,流光溢彩。 铺子里虽不见多少客人,苏清澜却也不急,只垂眸细细研磨着新采的玫瑰。 瓷钵里的香露渐成胭脂色,琉璃盏中刚调好的口脂更是红得惊心动魄,似一抹凝固的鲜血。 她早知战后市井萧条,女子们哪还有心思妆点容颜? 可如今三月过去,城中颓气渐消,她这调香室里的瓶瓶罐罐,便又都派上了用场。 澜香阁重开以来,生意说不上红火,倒也不算冷清。 只是那些真正的大单子,不是秦家送来,便是陆家递到。 秦家那位小祖宗和陆家的大小姐,也不知较的什么劲,竟在这胭脂水粉上较起高低来,你买十盒香粉,我便要二十瓶花露;你订一套妆奁,我必得两套才罢休。 两家的银子流水似的往澜香阁里送,倒像是嫌家中库房太满,非要苏清澜帮着花销些才好。 前两日,苏清澜便下了铁令:一月之内,澜香阁再不接秦、陆两家的生意。 她何尝不知秦蓁蓁与陆雪瑶是变着法儿帮衬自己? 那两位贵女较着劲儿往阁里砸银子,账本上的数字倒是好看了,可长此以往,这澜香阁岂不成了靠人情撑着的空架子? 眼下新研的几款香露和口红已到了微调的火候,苏玉娘手法老道,将这些活计交予阿姐打理最是妥当。 苏清澜乐得清闲,每日只倚在二楼轩窗边,瞧着朱雀大街上渐浓的年味发呆。 皇家书院闭门多时,听说要过了年节才重开。 这段日子倒是正好,趁着年关将至,家家户户都要添置新妆,正是将澜香阁的名头彻底打响的好时机。 七日后,寅时三刻,天光未破晓,澜香阁前已是一片灯火通明。 十丈长的猩红地毡如流水般铺展开来,迤逦至街角,惊得早起赶集的商贩们纷纷驻足。 苏清澜竟将前世记忆里那些流光溢彩的化妆品发布会,原封不动搬到了这朱雀大街上。 鎏金香案摆着试妆的琉璃盏,缠枝银盘盛着时令鲜果,更有小厮捧着描金食盒穿梭其间,将玫瑰露、桂花酿并着各色蜜饯瓜子,流水似地送到围观百姓手中。 “快去唤张家婶子来看稀奇!” 挎着菜篮的老妪扭头便跑。 不过半盏茶功夫,整条街竟被闻讯而来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。 卖炊饼的汉子索性支起炉子现烤现卖,倒比平日多赚了三成利钱。 苏清澜倚着二楼的雕花栏杆轻笑。 幸而今日恰逢休沐,否则这般阵仗若挡了官员轿马,怕是要吃御史台的弹劾折子。 第(1/3)页